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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都在看生人，只有我看不到只好自割腿肉。一个人玩好无聊，不会勾搭太太们，求all昀同好求收留TAT

【一发完，意识流，情节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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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明从沉黑的睡眠中醒来，没有做梦。

他闭着眼回味了一下那乌漆漆的深渊，对别人来说也许很可怕，对他来说却是久违的平静，梦中没有出现嘈杂的雨声，没有孩子绝望的哭声，没有亲戚在背后的指指点点，也没有满世界的惨白和黑红，这是二十年来第一次。

睁开眼睛，入睡前还在窗外跳跃和阳光已经远去，棉布窗帘开着，只有纱帘将将遮住街灯的昏黄。躺在床上胡乱的揉揉平时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缓缓眨动眼睛，就像在启动一台僵化的老机床。他推被慢慢坐起，只觉得混身酥软，连起身披上睡袍要费些力气。

光脚踩在地板上，床头好像放着什么，但懒得开灯也不清，他在房子里慢慢地转悠着，像在检查什么，也可能只是有点陌生了。房子里非常干净，连角落都收拾的整齐，一点不像主人离开了十余天的样子，只可能有人收拾过了。

会是他吗？他可是自己的狗窝都不打扫的人。

秦明嘴角一撇似乎在要露出一点笑意又转瞬即逝。

不甘心的翻翻找找，终于在厨房椅背上看到一件不属于此间主人的风衣，这下秦明心满意足的弯起嘴角，看着袖口处有些污渍，打算去洗了，可是没走两步就觉得头晕胸闷眼前发黑，只得先放弃洁癖扶着茶几坐下，把自己蜷在沙发上，脚有点凉，可是又懒得去穿袜子，待了几分钟，突然觉得周围太安静了，随手把电视打开，可惜永远定格有体育频道的电视也和往常一样沉默，球员在场上无声的奔跑、射门、沮丧、庆祝，像一场滑稽的默剧，难为他每次看的兴致勃勃。

秦明看着电视里身穿红黑色球衣的7号疯狂拥抱着队友，肆意地大笑，他看到直播也会跟着一起拍桌狂笑，然后又戛然而止悻悻回头看自己一眼再乖乖坐好吧。想到那画面，胸口中的闷气仿若有了一丝灼热的温度，迎合着血液缓缓向全身漫延。

血液……

血，似乎他的生命中总是出现血，一大摊一大摊的，鲜红的黑褐的喷薄的干涸的，在地板上身体上尸检中噩梦里染出各式各样的图案，有些被专业相机存证经法医的手为死者鸣冤，有些悄无声息地被大雨把罪恶充的一干二净，除了徒留伤悲什么也剩不下。

思绪又毫无道理的乱飘起来，身体里烧的难受，皮肤却被冻的哆嗦。一冷一热的煎熬就像大冬天在室外抱个热水瓶，手心很烫手背被冷风吹的皴裂，想翻个面都不能。就算这样秦明也不想动，脑子里像在放幻灯片，但是投影不好时断时续的，一下是路灯下小摊上的啤酒和龙虾，一下又闪回看守所冰冷的床铺和放凉了也没动的饭菜。

可能，可能是饿了吧，摸摸凹陷下去的腹部，可是似乎已经忘记饿是什么感觉，算了，那就再睡会儿吧。

 

——嘭！

什么声音？！好像眼前有一个黑影落了下去，不，不对，是牢房的铁门被锁上，不，也不对，是从一个枪口发出的……子弹……子弹哪里去了？

秦明猛地睁大眼睛，喉咙发干好像被死死扼住了，他拧着胸口的面料拼命地大口呼吸，使劲地喘着气，半晌终于缓了过来。举目看看，还是在沙发上，没有枪口和铁门也没有血肉模糊的尸体，只有空气中的寂静在回荡。吁出一口气，秦明甚至不知道刚才是自己是梦是醒，有点后怕的撑起身，扶着墙壁挪步向厨房走去。打开冰箱想找酒，却发现了满一冰箱的牛奶、水果、半成品的饭菜和巧克力，唯独没有酒。

无力地叹了口气，拿出一瓶牛奶，封条处贴着“一定要加热！！！”的便利贴，非常丑的字。

偏偏脑袋，秦明拉开微波炉，把牛奶放进去，从窗口看小小的瓶子在光波下旋转。忽然就全身放松下来，心中一直碰撞着的无名情绪也安份了下来，拿着牛奶回到沙发上，慢慢啜着。液体流进食管，奇怪的是没有带来温暖的感觉，总觉得缺了点什么，越喝越百无聊赖，最后就举着凉掉的半瓶牛奶发呆，仿佛被一只无形的黑手拉着又要进入那种馄饨的状态。

 

——宝宝……？宝宝你在沙发上吗？

朦胧间有个男声响起，秦明吓了一跳手中的牛奶滑了出去，啪地一声摔在地上碎成几片烂玻璃。

林涛本来在奇怪为什么开灯，被玻璃摔碎的声音也吓了一下，赶紧过去看盘膝坐在沙发上的人有没有事，触手就是一片冰凉。心里一疼，想也不想把人抱入怀中，秦明身上带着昨晚放在枕边的向日葵的味道，混着睡袍上的皂角味，冰凉却柔软，林涛终于把心往肚子里放了放，还好，这次没有失去你。

昨天接回秦明，喂着吃完药，秦明就昏睡过去，可是凶手刚刚抓住还是后续一堆事情要处理，他这个刑警队长职责在身于公于私不能缺席，于是忙了一天也担心了一天，时不时看看手机就怕家里出什么意外，手机是听话地安静了一天，但林涛反而更心慌了，有没有不舒服，有没有看到床边的字条去热饭，有没有瞎跑出去，又不敢打电话怕打扰到他休息，在看守所就有狱警说一直在低烧，昨天接回来看他精神不好也没说两句话，这一整天的提心吊胆真是折磨人。

他提着心，别人也没安生多少，下午四点证据和口供对上签完字走完程序，大宝就把林涛赶出局里，并附赠迷你小吉普和一车的营养品。一回来林涛东西都顾不上拿先看看人怎么样了。

秦明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双手摸摸索索环上林涛的背，觉得冷，又缩回来伸进他的外套里。林涛双手环在秦明背上，弯着上身就着别扭的姿势让他抱了一会儿，待胸口的手稍稍有了些温度，就势转个角度坐到沙发扶手上，撇见白净的双脚和睡裤中露出的细瘦脚腕，自然而然的用双手握上去，被凉了一下，不禁拧起了眉毛。

——怎么不知道穿袜子，不是放在床边了吗？还病着就这么不知道照顾身体。

见秦明不答依旧低着头，又觉得自己刚才语气重了，马上软下来。

——怎么了宝宝，还是不舒服吗？哪里难受？要不要去医院？或者我叫医生来看诊好不好？

秦明摇摇头，还是没说话。

林涛有点慌，平时的秦明虽然话少但有问必答，秦明的沉默不语让他很害怕。事实上林涛早已的慌了。从亲自带人上门抓人的一刻起他就做好了失去秦明的觉悟，无论是不是从内心觉得秦明不可能是凶手，当证据指向一人时，作为刑警身上只有职责没有私情。是他放弃了秦明，冤枉了秦明，秦明应该恨他。

可是秦明没有，他去看守所看他，他冲他微微一笑，不发一言。

他抓住凶手接他回家，他冲他微微一笑，还是沉默。

林涛希望秦明像以往所有日子一样有事没事怼怼自己，却连开口找怼的勇气都没有。

林涛你活该。

在心里叹了口气，稍稍用力把秦明的脑袋扶起来，用额头去试了试温度，还好病情没有加重。

小心翼翼要开口时听到秦明用气声说道，

——难受……

——哪里难受？

——胸口，憋，堵得很。

——怎么会这样么，医生说你只是着凉加上血压偏低，怎么会胸闷呢？

说着摸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没事的，回来……就好多了。

——胸口闷可是心脏上啊，不是小事。

秦明再摇摇头，

——真的没事，再抱抱我好吗？

林涛黯然，爱人送抱，他却觉得揪心，他的秦明该是永远自信优雅的，他受苦了。双手紧紧把爱人箍在怀中，恨不得揉进血肉里。秦明觉得快窒息，却更加用力把自己贴紧对方，感受到腰上的手收的更紧，感受到自己的耳朵在怀时要压扁了，才终于觉得醒来后的空虚被填上了。

——林涛，谢谢。

——宝……宝宝，怎、怎么突然说谢谢？

林涛还处在慌乱中，以为秦明要发好人卡。

谢谢你没有放弃我。

秦明没有说出口，不久前，他以为自己又一次被抛弃了。一次次被最亲近的人主动或被动的抛弃仿若与生俱来的命运，就像一次次被活生生抓着头一寸寸按到冰湖里，深渊的恶魔拽着你的脚脖子，而你隔着水面看着岸上的人微笑摆手。这种经历一次是恐怖，两次三次就是麻木，秦明甚至已经不想去洗清冤屈，何必呢，何必去抗拒命运呢。

所以当林涛欲言又止地来看他时，他冲他笑了笑，当时他觉得这是他这辈子最后一个笑了，那就送给他的小太阳吧。当林涛来接他回家时，说实话他并不能太分得清那是梦境还是现实，所以看到表情又是轻松又是复杂的一脸纠结的林涛时，他弯了弯嘴不自禁被逗笑了，他想说你是不是面部神经痉挛了，却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

——谢谢……你的牛奶和脏衣服。

林涛眨眨眼，不太明白秦明的意思，不过转瞬又释然，反正他以前也经常不懂秦明说出口的各种复杂的专有名词，这不影响他觉得秦明是对的，只要秦明不是要离开他就好。

——真的没有哪里不舒服吗？

——现在好多了。

——饿不饿？我给你买了粥，要吃吗？

秦明咬了咬下唇，肚子似乎终于复活，也悄悄叫了叫。林涛会意，先拿了袜子给秦明仔细套上，才提起被丢在门口的袋子去厨房。

秦明扭过头看着厨房中忙碌的高大身影从厨柜拿出一个白瓷碗倒上粥，放到微波炉热着，又去切火腿和香葱，随着叮的一声，取出粥来放上切好的配菜。秦明深呼吸了几次周遭由于林涛的到来而变暖的空气，只觉胸中最后一点黑暗也遁无影踪。

还好，自己这次没有被放弃。

林涛小心捧着粥坐到秦明身边，一手端碗一手拿着汤匙舀起一匙试了试温度，才放到秦明嘴边。秦明没有拒绝，乖乖张嘴喝粥了进去。

——你不吃吗？

——怕你醒来，先回来看你，我还不饿。

两人没有再说话，案子，工作，仇人在此刻都不重要，直到大半碗下肚，秦明摇了摇头，林涛放下碗，抽出纸巾帮他拭了拭嘴角，起身抱起他放到床上，怀中之人前所未有的乖顺。

——先吃了药再睡会儿吧，病还没好多休息。

秦明点点头，拿起他手心的药片放到嘴里，就着他手上的杯子咽下去。林涛扶他躺下，盖好被子，起身去收拾桌子，却被拉住了手。

回过头来，他的宝宝只是抬眼看着他不说话，眼睛湿漉漉的，睫毛颤巍巍的，林涛咧嘴一笑，伏身在他柔软丰满的唇上印下一吻。

秦明满意地闭上眼睛。

——大宝可想你了我没让她来，她太吵了。

嗯。

——快点好起来。

嗯。

——我爱你，宝宝。

我知道。

 

命运是不可抗拒的，但不要臆想命运，爱会带着你找到你的命运。

很久之后，林涛趁秦明去省里开会偷偷翻开他的笔记本，看到这句话心满意足地傻乐了好几天，然后如愿被秦明怼了一场。

他的宝宝不说爱他又怎样，他知道就好。

完。